2008/4/28

《孤獨六講》自序

文 / 蔣勳




我寫過一篇小說叫「因為孤獨的緣故」,後來成為一本小說集的書名。
二○○二年聯合文學舉辦一個活動,以「孤獨」為主題,邀我作了六場演講,分別是:情慾孤獨、語言孤獨、革命孤獨、思維孤獨、倫理孤獨、和暴力孤獨。

我可以孤獨嗎?
我常常靜下來問自己:我可以更孤獨一點嗎?
我渴望孤獨,珍惜孤獨。
好像只有孤獨生命可以變得豐富而華麗。

我擁抱著一個摯愛的身體時,我知道,自己是徹底的孤獨的,我所有的情慾只是無可奈何的佔有。

我試圖用各種語言與人溝通,但我也同時知道,語言的終極只是更大的孤獨。

我試圖在家族與社會裡扮演一個圓融和睦的角色,在倫理領域與每一個人和睦相處,但為什麼,我仍然感覺到不可改變的孤獨?

我看到暴力者試圖以槍聲打破死寂,但所有的槍聲只是擊向巨大空洞的孤獨回聲。

我聽到革命者的呼叫:掀翻社會秩序,顛覆階級結構!但是,革命者站在文明的廢墟上喘息流淚,他徹底知道革命者最後宿命的孤獨。

其實美學的本質或許是──孤獨。

人類數千年來不斷思維,用有限的思維圖解無限的孤獨,注定徒勞無功吧。。

我的孤獨六講在可懂與不可懂之間,也需無人聆聽,卻陪伴我度過自負的孤獨歲月。

我的對話只是自己的獨白。

2007.7.21

2008/4/16

《我的千岁寒》



我曾经深陷妄想不能自拔,曾经躺在“88”地上起不来,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走过来对我说:没事的,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我这辈子受人恩惠甚多,我爸说我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我知错了,从今后戒骄戒躁,勇猛精进,金刚经讲“法尚且可舍,何况非法”。瞧好儿吧。请大家盯死我,若见非法,骂死我,助我永向光明,不堕黑暗。队伍整齐时,显不出我,我也不愿当敢死队,但打到最后,剩我一人时,我就是王成,还是那句话:有我在,就有阵地在。

  摘自自序《我是谁》

全国自助餐———你以为呢?女人,第一回摸上大猫,第二回摸的又是大猫,还能怎么高兴?———我让你们多玩。后来老百姓有点没样儿,连吃带拿,京畿道能歌善舞不说了,关内道娶媳妇儿也全赶这一天,轿子直接抬长安街上,新人下来端着筷子张着嘴儿,喝躺下的人从宫门口码到城门口,赶上下雪,都盖着棉被。皇家警卫团黑桃3都下去帮着往家背,好几回迷路还是叫人拐了再也没回来。通济渠的粮船儿都划散架了!吐鲁番的葡萄都揪秃了藤了!种葡萄的吃不着葡萄干儿。狄仁杰跟武则天说:这可不行,老玩都不干活了,将来国无可用之银,无可用之兵了。天儿说:一年就一回。狄爷说:我瞅着就好几回了,我才来几天?您是叫我来参政议政的吗?———我回家了。天儿说:好好,叫他们把羊肉泡撤了。你别急呀,都听你的了。狄爷说:不是,不带这样的,这样会把老百姓惯坏的。薛仁贵说:得得得,就跟你多会打仗似的。

  到你了到你了———快去呀。法海手指头猛捅我。我朋友也把我往外撵。我身子歪到三点不走:什么急呀,还没叫人儿呢———你是姓崔么?我问法海。

  我姓对,叫对你好。法海说。哥你怎么成一慢脾气了?

  女子的爸是谁呀?

  老好。

  刺史进来我朋友正跟法海说:你原来姓贾,你妈姓庄,你爷爷是学历史的,你们一家子叫假装记性好。

  摘自《我的千岁寒》

公元前或50亿年,一些古老的物质家族联合一批厌战的老兵,在年轻的恒星太阳附近轨道上建立了银河系第一个联邦制物质共和球。史称:第一共和。

  第一共和元老们,废天命,改遗传,宣布个性即天性,手段即目的,战斗力保卫生存。———也非别出心裁,只是将普遍自然现象从价值观上合法化。这就是大道废,有仁义了。

  尔等重修了道德和社会礼仪:不必须见面死磕了,想发展找电子,无情未必真英雄,交往也不一定都扛着炸药包。

  摘自《唯物论史纲》

2008/4/7

人间多味

从这里开车向记忆里搜寻路线,来到过后惊觉空有虚名的步行街。为灿烂的花树前算有些火花的为照留念。吃了一个雪地里的甜甜圈。在凌空而起的咖啡馆平台上头咀觉苦苦的咖啡和攫取几个完美的角度,因为气氛极佳。店铺中发现好多部dvd是佳作好片也算不空手而归。临夜时分啤酒灌入愁肠竟配于娘惹糕点佐料一部迷乱人生影画。时间悄然而至生日bigday是我最大所以耍了。人间多味。面线汤是可以配芒果汁,苹果搅了变果汁是呈稠状的不适宜当解渴喝。然而这个日子的独特是没有礼物惊喜就搅尽脑汁去想怎样留下难得。倘若是更有创意的都市而不是这样单调的用购物广场填满休闲时光,我也会有所亮点。生在江湖身不由己。狠狠看了两部电影吃了甜甜的蛋糕大腕的辣面又酸酸的冰淇淋一客精致的西餐。这不是句点。因为这些平凡的生活片段那些人们都这样上演着。然而点点滴滴当表排列出来,仔细回味,世间人们回头想到都会觉得自己曾经度过这样简单的一天,并且那时是幸福的。